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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作者:tt2077  丨  時間:2025年11月01日  丨  分類:内地

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科举制度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社会,直到今天,“学而优则仕”还是不少普通人理想中的成功路径。只是,我们熟悉的常是成功者的故事。而我越来越好奇,古代的那些“差生”都去哪了?

学者陆蓓容解答了我的疑惑。在下文中,她援引诸多历史实例,呈现了这些科举制度标准下的“失败者”的选择和困境,也试图听见他们的心声。

实际上,我们今天的很多烦恼也是古人的焦虑,我们今天的期盼亦是古人的向往。任何时代都没有一劳永逸的“上岸”,能走的路也许总比想象中多。

正如作者所言:“假如你是一个考生,迟早有一天,你会不再是一个考生……真正可爱的,到底是那些把它当成一项事务担荷过去,保持清醒,不自迷狂的人。”

下文摘选自《我在古代当考生》,小标题为编者所拟,篇幅所限内容有所删减,经出版社授权推送。

01. 干教培

教育系统的自循环,古已有之

差生到底都去了哪儿?失败者的心声其实也沉淀在历史的海洋中,只是比成功者的更隐蔽,也更零散

到了进士也要讲名次的时代,大家都难,而平民比士绅更难。新的思路正是“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放弃”。

内卷的游戏,要么迎头而上,要么彻底退出,两间徘徊只会搞毁心态,得不偿失。

乾隆五十一年(1786),杭州黄家有一个小孩,爱学习,肯努力,在府试中位居前列,眼见得就能考上秀才,却又落了空。

有位何琪老先生写信给他叔叔说:孩子虽然志气可嘉,但是现在这个时代,谋生为要,没必要把秀才的头巾当作人生追求。而且显然,这顶头巾什么都证明不了,并不完全与你个人的能力相关。

有些人自己上了岸,转头对别人说岸上也不好走。何先生并非如此,他自己就没有参加考试,甚至受到荐举都决定放弃,终身布衣。但他能写诗,书法不坏,和金石篆刻家玩得很好,在当时的杭州城里,像这样受过良好教育,却没能在科举道路上通关的中下层知识分子为数相当不少

城里人连块田地都没有,从正经史料上看,简直难以想象他们怎样谋生。有些人似乎天天赏花饮酒,泛舟西湖,很少叹老伤贫,也没有怀才不遇的庸劣感慨,令人怀疑他们是否家境优渥,有房有钱,一看成功无望,就及时放过自己,与这个世界和解了。

如今,饥荒的阴影已经从发达地区的历史记忆中淡化,没有突发事件的时候,吃饱穿暖还不是问题。

你若是生活在好地方,考学考编找工作失败,也有机会放过自己,做一个全职晚辈——所谓“虚假的啃老是在家混饭多双筷子,真实的啃老是出门打拼掏空六个钱包”。

但是多数人没有这样的条件。他们得另外找方法,把漫长的一辈子混完。那究竟能干点什么呢?

一种循环是,当你拥有了秀才的资格,就去“菜场小学”(编者注:指生源、师资都很一般的当地小学,类似现在的村小)里教新的小朋友考秀才,如同一个纯艺术领域的学生,毕业后立刻成为儿童艺术培训教师;又像最近常见的新闻,清华、北大毕业生选择回到家乡重点中学任教。

教育系统的自体循环简直像一个永远重复的关卡游戏,原来它确是常见的社会现象,古已有之。

02. “游幕”

社会声誉也无法换取打工自由

如果学问好一点,你还可以到官僚的幕府中去帮忙编书、校书、代笔写书,赚取薪水,但这需要积累一定的名声。否则,张三识字,李四也识字,凭什么请你不请他?

乾嘉年间,扬州有一位饱学青年汪中先生,他家境极为贫寒,早年丧父,家中只有母亲与姐妹,住的房子连板壁都不完整。

◎汪中像

◎汪中像

即便如此,他还是不到二十岁就成了秀才,以擅长骈文知名一时,但考不中乡试,家累又重,只好开始了颠沛的打工生涯,先后为太平知府、安徽学政、宁绍台道做幕僚。

那是一个文章学问受到尊重的时代,大家为了给他谋求一个职位,都伸出过援手,写过推荐信。

到了乾隆四十二年(1777),他正在南京打工,江苏学政谢墉又将他荐为拔贡,从此解决了出身问题。可是汪先生的条件和境遇让他势难向上发展,仍旧为官僚和豪家服务,弄笔为生。

艰辛的童年与青年岁月深深影响了汪中的性情。探讨清代中期上升困难的读书人心态史,很难绕开他在南京写作的《经旧苑吊马守真文》。

旧苑与江南贡院隔秦淮河相望,是明代著名的声色场所。马守真别号湘兰,为晚明秦淮八艳之长。

汪中前去凭吊她,说:你虽然香消玉殒快两百年了,画的兰花还长留天壤。禀性聪慧,一望而知。沦落风尘是命运的玩笑,色笑侍人,谅非所甘。

总而言之,你的遭际不是你的错误。而我,一个卖文为生的穷读书人,和你又有什么分别呢?

我每打一次工,就要迎合一位新老板,揣摩他们的性情,陪他们的笑,就像你每换一位服务对象,都要重新打扮自己,整顿心情,明明遇见过称心的君子,却无法和他偕老。

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将文字工作与卖笑等量齐观,至少说明他并不歧视女性。并且,这也侧面说明了幕僚生涯的尴尬之处:社会声誉不足以换取工作中的自由

清代学人游幕是突出的文化现象,境由心造,欣于所遇者也不在少数。可是,对敏感多情而自尊心高的个体而言,看人眼色的痛苦实在太过于强烈了。

03. 成为“三教九流”

世上还有很多工种

然而社会深不见底。层层下视,更多的读书人连秀才都没有考上,无从获取被人注意的机会。入幕、教馆这样听来辛苦委屈的职业赛道,甚至很难对他们开放。

今天,在老师的笔下,“二本学生”群体已经成为一个社会学观察对象。即便本意只为定义,但标签一旦被提取出来,总会起到某些导向作用,让人隐隐感到不适。其实,如果给社会做切片,普通本科生绝非中下层级。真正的中下层级,多数时候根本没法连片切。

当我们问考不上秀才还能干什么,就会面临这样的困境,严肃史料很难提供完整而有效的答案,只能借助一些没有作者的集体创作来进行想象。

社会观念制造出了“三教九流”这样粗糙的分类。

随着时代的发展,“九流”被戏曲小说家们演绎出了一丝贬义。究竟怎么排,各家版本不一,但差异并不很大。

一种口诀说:“一流举子二流医,三流堪舆四流推。五流丹青六流相,七僧八道九琴棋。”

从读书人往下数,世上还有中医、风水师、画家、算命先生、宗教从业者、演艺家等工种。

这些工作者都得具备一定文化知识和读写能力,可以看作“举子”队伍里的外溢人员。于是,这个清单也就能够说明“读不出书还能干什么”。

这样的顺口溜,就像“二本学生”的标签一样令人难受,这和你在考试世界里被排名支配的恐惧异曲同工。它们背后都有一种以等级和规则来描述人、筛选人的认识方式。

◎影视剧《儒林外史》

◎影视剧《儒林外史》

其实,令人唏嘘的历史现实还在更后头:一方面,考试失败让你注定与“上层”无缘;另一方面,隐约被贬低着的九流之中,也出现了人们事实上能够接受的好工作。

以我最熟悉的绘画行业而言,早期它曾是工匠的事业,倍遭歧视。到了明清,随着某些固定风格占据审美价值高地,文人卖画变得不再可耻。而且,社会稳定的时代,上升的几率固然变得稳定,世人对书画作品的需求倒也同样能保持稳定。

你若下定决心,把孔乙己的长衫一脱,转身制造孔乙己们喜爱的文创产品,没准就能游进一片蓝海。如果在地方上画出成绩,日子更加好过,不用像秀才朋友们那样,要么在“菜场小学”里生熊孩子的气,要么在各大城市间飘荡,每隔几年换一个阔东家,写一本新书。

当卖艺成为稳定的生计模式,长衫的诱惑力甚至没那么大了。事业有成的画家会放弃出仕,失去官职的文人也会改业绘画。掰手指数一数,扬州八怪里就有不少例子。

当然,在今天这个艺考也要排大队的时代,你会说自己恐怕难于有成。事业无成的画家怎么办呢?在过去,那就是倒卖文物古董、造古人的假、代今人的笔,多管齐下。

你觉得这一切真是不上台面,怪不得遭人白眼,其实倒也不至于:从前,人们对艺术市场的道德尺度并不严格。

乾嘉年间,低层官员能够接受儿子学画画。平阳教谕卢镐对他的兄弟说,这毕竟不是坏事,总胜于游手好闲。但是必须读点书,将来好画那种符合文人趣味、“占据审美价值高地”的作品。高级官员竟然也能接受儿子学画画。

伊秉绶进士出身,官至扬州知府。他曾给同乡好友吴贤湘写信,谈起儿子伊念曾,言道:这家伙要是再在家里混下去,眼看就是个写字画画的技师。希望你教他学点诗词文章,以后能为读书人的圈子服务,和他们交往,博一个士人身份。

◎伊秉绶像

◎伊秉绶像

这两位爹都在为功名无望的孩子操心。原来,拼学业的道路一旦不通,做个有文化的画家,也早是家长们半推半就的选择

04. 中途退场,做想做的

考试成败只是“得失”,不是胜负

艺术生、体育生、特长生、竞赛生,都可以与纯粹的高考生略作区分。今天也有许多人在岔路口举棋不定,心里想着先试一试常规路径,不行再说。

科举制也一样,它不是强制兵役。你若决定先下水试试,卷不动就跑,制度不会加以限制。然而,高歌猛进固难,急流勇退又何尝容易呢?尤其当你已经走在半道上,甚至获得了一定的成绩,考出举人以后。

往身后看,漫漫来时路,三更灯火五更鸡,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沉没成本;往远处望,向上跃升的机会确实有限,却未必还有大把岁月可供耗磨。

形格势禁之下,许多人最终选择中途退场,不再逆水行舟。

吴兰修是一位著名的粤籍学者,嘉庆十三年(1808)中举。

嘉庆二十三年(1818),阮元莅任两广总督后,启动了《广东通志》的修纂工作,他受邀参与其中。当年冬日,他曾有一封信件寄给朋友。

信上说:

听说您今年乡试失败,深感遗憾。不知地方官员换届以后,如今您又在哪一家门下谋食?我去年从都城回乡,只谋到一个教官之职,并多添了个儿子,算是好消息。今年阮大人请我参与纂修方志,这是个耗时三年的大工程,最近两期进士都无法赴考,不过我也决定不再考了。书稿编完不久,大约可以轮到实缺,在地方上做个清贫简朴的教官,种种花,作作词曲,足以了此一生,不必千里跋涉,再赴都城。

人生的境遇都是此一时,彼一时,许多下过决心的人,最后都因为种种原因,不得不食言再赴春闱。吴兰修倒是真的没再北上。

道光二年(1822),志书告竣,他就去信宜县做了教谕。道光六年(1826),他在广州负责学海堂与粤秀书院两家官办学校。

以今天的模式类比,粤秀书院像一所重点中学,教授八股文、试帖诗等纯粹的考试科目,培养士子;而学海堂的教学设计走体制外路线,从经史文本出发,研究经典文献的本意,兼设专科,培养专门人才。

◎电影《九品芝麻官》

◎电影《九品芝麻官》

看到这儿,我们忽然惊觉:原来古人也知道科举制度的不足之处,知道考试科目行之既久,早已完全程式化了,既不足以应付真实的社会需求,也无法催生真正的专精学问。以至于清中后期的有识之士,要从地方学校开始,重做教育界的“顶层设计”。

回想当年,我在大学里度过开头几个月,已经把高一的算数忘光。其实,过去的士子们也会对“举业”——那些为应试而磨炼的八股文、试帖诗、策论之类——弃如敝履。

进士的荣耀在于身份,不在你获取身份的具体科目,琼林赴宴、打马游街以后,这些东西就不再与个人的命运相连。它们只能被收拾起来,束之高阁,留待将来教儿子时再焕发第二春。

当你身在这场游戏之中时,大家都会认为投入时间精力合情合理,尽管闯过终点后回头一看,也许立觉荒谬与空虚。

即使自己甘于退出游戏,你也会像沈周、文徵明那样,鼓励身边的晚辈走上科考之路,毕竟社会宣称那是最好的选择,而制度没有提供其他有效的可选项。

但其实,古人只是古,不是傻。他们也知道,上岸只能解决眼前的困境,并不代表从此便是一片坦途,官场的不可控因素只会更多,有时还更致命。

考学、出仕与事业是三件事,此处的成功不能为彼处增光添彩,大家心里明白,只是多数时候不好说穿——难得糊涂,山羊眼前的胡萝卜就还有吸引力。

清醒却勉强,人生该如何自洽呢?当时间的尺度拉长,古人之前又有古人,这番感慨才得到了清晰的表达。

晚清举人沈树镛(1832—1873)官至内阁中书,自然在北京生活过。有一年,他在琉璃厂古玩店买到了顺治九年(1652)与十三年(1656)的进士题名录。

这是一份宝贵的史料,曾为法式善——那位为儿子中举而高兴的国子监祭酒——旧藏,有洪亮吉、伊秉绶、翁方纲、阮元、王芑孙等乾嘉名人题跋。

购得之后,有位官员前来求观,从早到午细细看了一遍,发表感言:这四百多位进士,除了几个人至今闻名,其余全部湮没在历史之中。他们没有留下任何功绩建树,只是当年侥幸考得好而已。

确实。徐葆光后来成名,也是因为当上了出使琉球的外交官,留下了重要的闻见实录。与他同科的状元、榜眼,如今已寥落无闻。

该做的事、能做的事与想做的事之间,往往不能重合,端看你如何取舍。

卢镐致信宁波名士范永祺,安慰他考进士失败,说的是:你已经享受了书画清福,这才是流芳百世的事情。考试成败,只是“得失”,不必太放在心上。

顾广圻考取秀才后就不再远征,沉迷研究宋元旧版书籍,成为了中国文献学史上的重量级人物。

他与黄丕烈曾是很好的朋友,一次读到宋版《六臣注文选》,欣喜无量,写信对黄先生抒发感想说:要是能衣食无忧,安安心心地校对几本古书,给后人留下善本该多好?如果真能这样的话,世上其他的一切都像浮云一样,对我毫不重要了。

05. 想想人生还可以追求什么

迟早有一天,你会不再是一个考生

过去的“读书”与今天不同,除了接受知识,还要将整个人浸入一套儒家价值观。观念告诉你,读书人应当无恒产而有恒心,鼓励你立言,名义上支持你作出超越生存的选择。

于是,学而优则仕,可以只是完成一份工作;学不出来,也不妨碍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掉头追逐人生志趣,深耕砚田。

做学问绝非不务正业,即便没有功名,人们也会称你为宿儒。范永祺成为收藏家,顾广圻是闻名遐迩的校勘家,他们都是学者,得到了当地士林的尊重。

如今的考学已经全然专业化,你在填志愿、报专业的那一刻,就与某些工种产生了隐约的联系。能兼顾志趣,那是无上的幸运;不能,便是在学校掌握技艺,日后提供给社会,换几两谋生碎银。

◎影视剧《儒林外史》

◎影视剧《儒林外史》

价值观虽然只是一种虚悬的意义,却真有抹平现实悲欢、跨越历史时空的力量。很难想象顺治朝那四百多位进士,是否也有过暂息尘务、好好读书的梦想。

到了乾隆嘉庆时代,倒有三位应当都进过进士题名录的名宦,告诉我们,丢下敲门砖以后,人生还可以追求些什么。

乾隆三十八年(1773),纪昀(1724—1805)以进士递升翰林院侍读,任四库全书总纂官。

在这之后不久,他写了一封信给进士同年钱大昕,报告说:各地献书已送到馆,每天上班只觉得时间不够用。累得要命,但是也快乐得无与伦比。因为,在这份工作中,我看到了海量的过去没见过的书!从这一本里抄出一篇,就能把那一本补全;拿两个版本互校一下,能发现不少出入。这几天,我亲力亲为地搬书,胳膊都抬不起来了。知道你也爱书,非常渴望见面详谈,但是没有机会,只能先给你写个便简解解馋。

此时钱大昕也在北京朝廷工作,任詹事府少詹事,不久就外放广东学政,其间遭逢父丧,回家守孝,从此再也没有出来做官。他退休回乡时还不满五十岁,壮年以后主讲于钟山、娄东、紫阳书院,直至逝世。而年长他四岁的纪昀一直留在北京中枢,后来官至礼部尚书、协办大学士,卒于任上。

◎钱大昕像

◎钱大昕像

他们因科举制度而相遇,因不同的人生选择而南北两隔,后来,又因为科举制度,有了奇妙的交集。

还记得那位感慨“无途不挤”,劝友人家考生好好练字的嘉庆七年(1802)进士顾莼么?他出身苏州吴县,中式以前,曾就学于紫阳书院,受业于钱大昕门下。而嘉庆七年会试,纪昀为正考官,成了顾莼的座师。

顾莼考上进士以后,去拜访过纪老师。

纪昀听说顾莼曾受教于钱大昕,非常关切,感慨道:

我俩当年同科出身,趣味相投,曾经以努力治学互相勉励。我广览博收,不主一家,你钱老师重在专精融汇,又早早辞官回乡,有时间做自己的事,终于成了一代硕学。从前,清初的一代学者里,朱彝尊广博胜于顾炎武。可是今天看来,谁更优长还不好说呢。你如果有志于学问,应当参考我们俩的人生路径,早早作出选择。

这些话都出自顾莼在纪昀尺牍后边留下的题跋。

◎纪昀像

◎纪昀像

今人也许很难想象,一位很快就要担任礼部尚书的高官,面对自己座下新考出来的进士,首先想到的是学问。自己公务缠身,能博而不能精,前同事恬退处素,倒有精力钻研困难的问题。

细味此语,纪大人对钱先生仿佛隐隐有一丝艳羡。当着顾莼这样的后起之秀,他还负起一点儿身教的责任,鼓励下一代人尽早选择适合自己的修学之路。

至于当官,也许他们谈了,只是史料未载;也许按照当时的观念,这种命运主宰的事,尽心则已,不必多谈。

科举考试的内容与官员实务有一定联系,但整体关系不大,单纯的考试更不过是一个筛子,只负责在固定的层次上筛选人。它们本身并不是你存活于世的意义。这一点古今无异。

有一些明代人曾经把八股文当作文体来追求,那也许是一种实操之上的升华。但是清人会说“帖括”只是窃取科第的玩意儿,学会了,通过了,也不能为你在历史的天平上多添一枚砝码。

纪昀、钱大昕和顾莼的故事,让人觉得应当审视自己的境遇,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
许多差生确实已放弃进学,走上了其他的道路,饱尝辛苦。在看不见希望的时候,不该苛责他们付出带血带泪的勤奋。其实,好学生赢到最后,也会发现已经没东西可赢,而且赢不能换来内心的充盈,反倒一不小心就会跌进空虚。

假如你是一个考生,迟早有一天,你会不再是一个考生。从考试地狱里穿行而出的中国举子何啻数万,大多已面目模糊。真正可爱的,到底是那些把它当成一项事务担荷过去,保持清醒,不自迷狂的人。

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本文节选自

古代的“差生”,后来都去了哪?

《我在古代当考生》

作者: 陆蓓容

出品方: 浦睿文化

出版社: 湖南美术出版社

出版年: 2025-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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